流年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医娘免费阅读推荐
流年小说网
流年小说网 武侠小说 短篇文学 仙侠小说 科幻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架空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重生小说 乡村小说 灵异小说 官场小说 总裁小说 军事小说 耽美小说
好看的小说 放纵小镇 悖伦孽恋 母爱往事 上门女婿 娇凄出轨 家庭乱史 艳福不浅 邻家雪姨 梅雨情结 奶孙乱情 完本小说 热门小说
流年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医娘  作者:寄秋 书号:45449  时间:2018/1/18  字数:11897 
上一章   ‮头低要定一不下檐屋在人 章三第‬    下一章 ( → )
刑克男,这是京城人士给刑剑天的浑号。

  刑剑天自幼便与南侯的嫡女定有婚约,十六岁那年他由战场回来,便是为了娶,天作之合的佳侣多少人羡慕,摆了一长街的水席。

  可是喜气尚未散去,漠北将军府前的红灯笼却取了下来,改挂上白灯笼,成亲不过才半个月,新嫁娘便落水而亡。

  同年,刑剑天的大哥阵亡。

  又过了两年,刑剑天透过外公靖王又谈成了一门亲事,是左丞相的次女,哪晓得人家入门不到三竟离奇死亡,听说两人尚未圆房,她死时仍是处子之身。

  那一年年底,刑剑天二哥中箭身亡。

  接连着几件不幸已经够令人痛心了,没想到此时竟传出流言,说刑剑天是天破星转世,对朝廷来说是锐不可当的猛将,煞气重,能镇八方,可八字克亲,尤其是身边亲近的人,譬如兄弟和妾。

  所以他接下来的说亲非常困难,稍有门第的人家都避得远远的,以免雀屏中选。

  即便如此,三年后由兵部尚书的夫人拉线,又说成了一门亲事,对象是外放四品官的三女,六礼中走了五礼,就等着亲这一项,刑剑天的兄弟们穿红戴绿的打算带队娶。

  结果在拜堂的前一天,新娘子不知从哪儿听到新郎官的刑克之名,居然悬梁自尽,死时还圆睁着双目,似乎心有不甘。

  没多久,刑剑天又有一名堂兄死在敌人的偷袭中。

  刑家的男儿一个个没了,刑剑天的痛可想而知,而外界的传言更张狂了,加重了他刑克之名,说他不只克还克亲,每娶一个子便克死一名手足,他浑身的煞气不宜娶

  于是乎,再也没人敢提起他的亲事,直到如今他都二十有五了,仍是孤家寡人,枕空无人伴。

  但这些不知是真是假的流言,与正在看医书的佟若善无关,她从不理会外头的蜚短长,况且首都天业距离建康城有七、八路程,纵使快马加鞭夜不歇的赶路也要四、五,这些谣言传到她耳里时,黄花茶都凉了。

  那天从天悬寺回来,她便投入制药的大工程中,利用手边仅剩的一些三七粉,她又制成一瓶止血圣药,收在药箱里以备不时之需。

  除了几个亲近的人,没人知道她会医术,而且是开膛剖腹的那一种,因为太惊悚了,即使向外人道也无人相信。

  “小姐,该去向老夫人请安了。”青蝉长相秀丽,嗓音轻柔,微带一丝娇媚。

  “又到时刻了?”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佟若善午觉才眯了一会儿,睡醒后书也还没看几页。

  “是的,小姐,奴婢为你重新梳个发,换件衣服。”青蝉手拿一件榴红色衣裙,裙身绣着傲视群鸟的长尾雀。

  “梳发就好,换衣不必了,麻烦。”佟若善坐着不动,左手拿书,右手翻页,任由青蝉替她拆掉发辫,重新梳理。

  “不行,小姐身为侯府嫡长女,该有的礼数不能免。”青蝉将小姐乌亮的发丝挽成花,勾出个落云,再以赤金丝镶玛瑙钿固定,又别上一嵌红宝石五福如意长簪,斜点翠五瓣花对金步摇,柳叶长的耳坠上镶的是拇指大小的东珠。

  青蝉做事力求完美,她一定要她家的小姐是最出色的那一个,谁也不能夺了侯府千金的光彩。

  “好了好了,别往我脸上抹粉,我受不了。”每天晨昏定省,佟若善不觉得烦,但事前的梳妆打扮真是折腾死她了。

  “小姐,奴婢只抹上一层淡淡的粉,让你看起来有精神些,拜见长辈不可无打采,让人看了多生闲话。”青蝉劝道,毕竟不是自个府中,凡事还得多忍耐,做个样儿,博人口彩。

  佟若善听出她指的是大舅、二舅所生的表姊、表妹,虽然她娘和两个舅舅是同父所出,可不是同一个娘,亲疏立见,大舅母和二舅母也不待见她,时常冷嘲热讽。

  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儿女,这些个表姊、表妹和他们的父母是一个鼻孔出气,每次见了佟若善,不是酸言酸语的嘲笑她有家为何不回,要赖在程家白吃米粮,就是暗中使绊子,给她找不自在,只要她过得不好她们便痛快了。

  在意兴伯府中,佟若善感受不到太多的善意,唯一待她好的小舅在两年前补了个缺,上宁兴当个地方官去了。

  青桐跟着附和道:“对嘛,小姐,天生丽质也要靠三分打扮呀,这样才能把你的光华和气度展现出来。”她拿着桃红色口脂,兴致地准备为小姐上妆,她最喜欢做的一件事,便是把小姐妆扮得美美的,把一群狗眼看人低的表小姐给踩在脚下。

  佟若善没好气的睨了她们一眼。“在狼群环伺下太出挑不是好事,你们想让我被群起围攻呀?”唉,她们到底懂不懂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她想低调做人,不与人恶,偏偏她的丫鬟个个有主张,宁可盛气凌人也不受人欺负,先把架子端高了,旁人想低瞧也瞧不来,她的身分就摆在那,弯不了

  其实佟若善也想回去瞧瞧她所谓的家,虽然武宁侯府有个贵妾扶正的继母梅仙瑶,但再怎么样也是姓佟的,她的亲大哥是侯府世子,梅氏要对付她也得稍加收敛,顶多是立些规矩,刻意找她错处罢了,应付过无数无理取闹的病患和病患家属,一名关在后院的女子岂能难倒她?

  面对面的较劲总好过寄人篱下,至少她能理直气壮地向武宁侯讨要身为嫡长女的一切好处,武宁侯府是她兄长的,不能落在梅氏手中,任由她掏空府中财物。

  可是没人来接呀,她要怎么回京?总不能自个提起来伤祖母的心吧。她知道祖母是真心疼爱她,但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

  “小姐,我们会保护你,狼咬不到你的。”青桐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傻气,老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一旁正在铺的青丝回过头一看,笑意一漾,搭腔道:“要是你被咬死了呢?”接着她素手一牵一拉,再轻轻一抚,面平整无痕。

  “我陪小姐一起死。”青桐拍拍脯。

  “可是小姐还不想死啊。”青丝受不了的摇摇头,有勇无谋就是在说她吧。

  “啊!这个…”青桐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后颈。“那就奴婢先死,小姐想死的时候再死。”

  噗哧一声,恨她不长脑的青蝉往她脑门上一戳。“胡说什么,我们都不会死,要长命百岁,寿与天齐。”

  “青蝉姊,我本来就比较不会说话嘛,你大人有大量,别再戳我了。”戳得她好痛,肯定都红了。

  “你应该向小姐道歉,你我同是丫鬟,你对我愧疚什么?要不是遇到小姐这么好子的主子,刚才那番话就够你挨上三、五十大板。”奴婢地位低,向来由主子打骂,是小姐人好,不把她们当下人看,她们才能过得比一般丫鬟来得写意一些。

  “小姐…”

  青桐正要开口,嫌麻烦的佟若善抬手一挥。“免了免了,少了那些繁文褥节的虚礼,你们都弄好了吧,我们去怡德院见祖母吧。”

  “是,小姐。”青蝉和青桐同声应道。

  周嬷嬷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佟若善买了个十岁大的小丫头伺候她,不让她跑来跑去,只管院子里的事。

  一向话不多的青丝是管小姐屋里的事和小厨房,每当主子带着青桐、青蝉离开时,她便是留守屋内的人,若无重大事件,她寸步不离,直到她们一行人回屋为止。

  除了她们几个,在院子里服侍的二等、三等、使丫鬟和婆子,都是程府的下人,由大舅母把持的程府,这些个婢仆不可尽信,可以差遣她们干活、洒扫、浇花、修剪花木,其它如吃食、洗衣、香料是一个也不许碰。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程府的大房、二房都看三房不顺眼,身为三房嫡亲妹妹的女儿,他们又怎么可能诚心相待,就防着她向老夫人要钱,把程府的银子搬到表小姐的小金库,内外勾结私程府家产。

  “哟!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要勾引谁呀?咱们意兴伯府可不兴表哥表妹亲上加亲,你可别指望能够巴上府里的哥儿们。”程如花嘲讽道,心里却想着,可恶,居然穿戴得比她好,那金灿灿的步摇晃得多好看。

  佟若善在心里冷哼一声,呿!那些歪瓜裂枣她还看不上眼,别侮辱她的眼光。“表姊都还没嫁呢,我哪敢夺表姊的光彩,随便穿穿也就能见人而已,瞧瞧这簪子,是上个月月中打的,都旧了。”

  闻言,程如花更加怨恨了,上个月月中至今还不到一个月,分明是新打的金簪,今儿个是头一回簪上,她哪来的银子买新簪,根本是存心炫耀,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夺走,就她一个人出锋头。

  早些年的佟若善像破落户的女儿,她刚到程家那几年,因为身子弱,穿戴较为朴实,加上医乐费花去了不少银两,过得并不宽裕,身上没有几个象样的首饰,那时没人怀疑她私用了程府的银两,只当她是侯府不要的女儿,多有嘲讽和欺侮,态度不恭。

  可是后来她的日子越过越好,所吃、所用也越发精致,程府上下不免开始感到疑惑,她的银子究竟是谁给的?

  想到这里,程如花不善的眼神看向坐在罗汉榻上的老夫人,她一心认为是老夫人给了佟若善贴己银子,心里不由得有恨。

  不是亲的就是不亲,继室怎会对元配所生的子女尽心尽力,看,本不是出来了,对自己的外孙女细心照料,对继子家的孩子却不闻不问,偏袒得太过明显了。

  “你要是嫌旧就给我,我一点也不嫌弃用旧的。”程如花故意说道。

  佟若善略带歉意地抚了抚发上的长簪。“这种目无上下的事我可做不出来,自己不要的旧物怎能送人,太不成体统了,只能用赐的,像是给丫鬟什么的做为奖励。”

  这些首饰她其实不点也不在乎,她甚至可以全送给她的丫鬟,但她怎么样都不可能给对她怀有恶念的人。

  程如花吃了个大闷亏,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但随即又装模作样的拉起她的手,想把她腕间她生母留给她的遗物血玉手镯扒下来自己戴。“嫌旧就送我个新的,华阁有绿宝石泪形钗我很喜欢。”

  “我没银子了,要等大舅母给我发月银。”佟若善轻巧的手一拨,不着痕迹的将人推开,素腕一抬,雪肤映出红玉镯的光彩。

  她承认是有点故意,莹白肤配上血红镯子,衬托出雪肌包白,玉镯子更红,人与镯子相互辉映,美在巧夺天工,浑然天成,天地自生的灵气薄薄围绕。

  那一瞬间,佟若善有若仙姿玉骨的美人,散发一股娇贵仙气,添增三分动人。

  她想给的才给,她不想给的,谁也别想从她手中取走一分一毫,程如花的行为踩到她的底线了,她才有如蝴蝶破蛹而出,在刹那间绽放出勾心动魄的美丽娇

  癸水来过后,她已经慢慢长开了,越见属于少女的娇柔,眉眼间多了引人入胜的清媚。

  “你敢说没银子?!你身上穿的、戴的可比我娘给你的月银还多得多,你究竟上哪儿生的银子?”程如花就不信府里会平白长了黄金,还全给了吃白食的白食客。

  “神仙送的。”佟若善勾起浅笑,恍若清风拂过。

  “哪来的神仙,你少胡言语!”最好有送银子的神仙。

  “财神爷送金元宝呀!你没瞧见逢年过节,财神爷庙的香火鼎盛。”

  “你…”程如花愤怒一指,花容涨红。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姊妹,吵什么吵,血脉一源还能吵出朵花不成?”着水烟袋的程老夫人程杨氏神色慵懒,一副坐看儿孙嬉闹的清闲样,底下吵呀、闹的,全是还不完的儿孙债。

  两位舅母坐在程杨氏下首,大舅母孔氏帮着填烟丝,二舅母安氏负责添茶,两人虽然私底下不和,但该做的表面功夫一样不落下,本朝崇尚孝道,不论元配或继室都是娘,为人子女者都得尽孝。

  两房的女儿有四嫡五庶,庶女就不提了,庶出如仆,一点也不重要,大房、二房各有两名嫡女,分别是如花、如玉、如珠、如宝,四如依次排列年纪是十六、十五、十四、十二。

  程如花是长房嫡女,正气呼呼的跺脚,嫡次女程如玉是个贪吃的,身材略微圆胖,看到桌上的糕点便吃个不停。

  二房的程如珠和程如宝都很注重外表,两人最擅长在人前扮演端静温顺的好姑娘,一左一右的跟在娘亲身后,不时给她递个帕子,说两句讨好的话,装出母慈女孝的好风景。

  “祖母,你偏心,为什么表妹有簪子,我们姊妹却没有?我们是你的孙女,你怎么能厚此薄彼!”没拿到玉镯子的程如花很不甘心,她坐上罗汉榻的踏脚,摇着程杨氏的膝盖。

  程杨氏微微挑起眉,看了看善姐儿黑发上的簪子,目光出疼爱,但再看向无理取闹的孙女,神情稍嫌冷淡。“那是人家的爹从京城托人带来给她的,你想要,就让你爹打一支给你。”

  程杨氏晓得外孙女在城外买了田,是她托人办的,但她并不知晓收成如何,又种了什么值钱的作物,她只知道善姐儿过得好就安心了,其它就由着小丫头们自己去捣鼓。

  京城来的这类话是骗人的,自从女儿过世后,她那个侯爷女婿便对亲生女儿不闻不问,连平常的花用也没送上一两半两,好像就这么给忘了,让失女的她更加疼惜无娘的外孙女,有好的总是想留给她。

  程如花撇撇嘴。“祖母是诳我的吧,我们府里几时有京城来的人,我怎么没看过?”

  “那是外男,岂能入内院?你问问你娘,上个月是不是有侯府的人送来书信和一口箱子。”程杨氏想着外孙还算不错,惦记着给她送上贺岁礼,要不今这番谎话她也很难自圆其说。

  佟仲在武宁侯府的处境比妹妹还要艰难,继母不只苛刻他的用度,还着不让他出头,年届十八了居然仍未替他谈成一门亲事,让他高不成、低不就的拖着。

  即便如此,他还是十分关心身在祖母家的妹妹,三个月、半年便捎来一封信,紧缩着用支,不时送她一些京里的小玩意儿,他正是清楚继母苛待人的手段,才刻意不让妹妹回府。

  不过这也正合梅氏的意思,少了佟若善,她的女儿佟明珠便是侯府的嫡长女,后说亲能说上较好的门第,不会被人说是妾室生的女儿,硬生生的掉价。

  “娘,是不是真的?”程如花不相信的看向母亲。侯府还认佟若善这个女儿吗,不是不要了?

  孔氏眉眼弯弯的点点头。“以后你出阁时,祖母会为你添上一大笔嫁妆,你小家子气的计较什么金簪,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姓程,府里连片瓦都是我们程家人的。”她长得一副马脸,此刻的模样看起来很刻薄。

  她话中有话,暗示老夫人别做得太过分了,拿我们程家的去贴补你那没人要的外孙女,后你还要我们为你送终,身后事热不热闹就看你的行事了,别两手空等着入土。

  “我为每个孙女都准备了一份,兰姊儿、月姊儿她们也有。”程杨氏一句话就把嫡女眨成庶女等级,在她眼里,程家这些后辈不分嫡庶,没有高低贵之分。

  闻言,孔氏和安氏同时变了脸色,有些气恼的看向婆婆,顿时有种被掮了一耳光的不堪,脸上臊得慌。

  “祖母,有没有我的一份?”唯一敢坐上罗汉榻的佟若善偎向祖母,撒娇的挽着她的手问道。

  外孙女一靠过来,程杨氏的心窝就熨贴,着水烟呵呵一笑。“有、有,祖母哪会忘了你,你离祖母的烟杆子远一点,小心烫着了你,瞧瞧这身细皮的。”

  “祖母,你真好。”佟若善这话说得真心,她的确是个好外婆。

  “傻话,不对你好对谁好,每每看到你这张肖似你母亲的脸蛋儿,祖母就想起你短命的娘,她这辈子就是苦呀,还留下你这个苦命的孩子,没人疼、没人宠的,连戴簪子也引人眼红。”程杨氏趁机嘲讽了长孙女一顿。

  真是些眼皮子浅的,没见过世面的肮脏货,见到好东西就来抢,意兴伯府都是大房的了,还抢个什么劲儿?

  “祖母,不苦不苦,苦尽方知甘来,我长大了,身子骨也变好了,你不要再为我担心了。”她可是从现代来的佟若善,绝对能照顾好自己的。

  看着眼前祖孙和乐的一幕,孔氏和安氏互看一眼,意会地一颔首,今过后,要在这一老一少身边多安排一些自己的眼线,以免程府的财产被她们搬空了。

  佟若善向程杨氏请安完,正要回到自己的屋里,却被程如珠和程如宝两人给拦住了。

  “善表姊,我能到你的屋子聊一下吗?我最近买了一对缀珠子的耳环很漂亮,我拿来给你看一看…”程如珠讨好的道。

  “不行,我身子又在发热,大概又着凉了,怕过了病气给你,我得回屋里躺躺,没法子招呼你们。”佟若善找了个借口婉拒,这两个表妹只怕是来抄家的,看看她有什么值钱的金钗银簪好拿走。

  “没关系,你躺着就好,我们自个儿逛逛,善表姊的花钿真好看,不知道你的首饰匣子里有没有配耳环的钗子?我好想有一支,可是我娘不让我买,说是太贵了…”程如珠嘴上把自己说得可怜,其实心里想的是她凭什么戴那么好看的簪子。

  “我的首饰匣子一向交给丫鬟保管,上了锁,钥匙不在我身上。”佟若善皮笑不笑的回道,这小丫头,年纪虽小,心机倒是不简单。

  “那叫你的丫鬟拿钥匙来…”

  程如珠和程如宝纠不休,还想闯进内室,一道浅绿色的身影闪身一挡,堵住两人的去路。“两位表小姐,真的很抱歉,我家小姐身子不舒服,她最怕吵了,一被吵头就晕得厉害,全身没力气,请两位别为难奴婢。”立场坚定的青蝉半步不让,堵在出入口。

  “滚开!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挡我们姊妹的路!”圆脸的程如珠盛气凌人,作势要将人推开。

  “两位表小姐不是一向最端庄守礼的吗?若是让人知道你们也有强人所难的无理时候,不知会不会对你们名声有损?”青蝉恭而不卑,面上带笑,进退有度的应答,不失大家丫鬟的分寸。

  “你…好,算你狠,给本小姐记住!”想她程如珠有的是方法整死一个下人。

  程如宝也目凶光地啐了一句“你给我们小心点!”随即抬脚往青蝉的小腿踹去。

  幸好青蝉闪得快,要不真让她踹个正着。

  两姊妹见讨不了好,气冲冲的甩袖离开了。

  “唉,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只不过偶尔戴点好东西,这一个个便如狼似虎,明着抢,暗着耍,花招百出,光是应付她们就觉得累。”佟若善原本当她们只是一群孩子,懒得计较,却忘了这时代的小姑娘普遍早,在她看来国、高中生的女孩,实则已具备毒蛇的特质。

  “小姐,不能叹气,越是叹气,福气越薄,想想奴婢刚来的那几年,小姐是真的苦,如今是不苦了。”青桐安抚道。她们手里有钱又不用受制于人,小姐病弱的身子也好了七、八成,日子定会越来越好的。

  “我也不想叹气呀,可是这个地方我真的快待不下去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能用的招也多了。”佟若善想到方才去请安时,大舅母对祖母的态度也越来越不客气,现在竟然都敢明摆着威胁。

  “怎么会呢,有老夫人在,程府的人敢拿我们怎么样!”青桐愤愤不平,她最看不惯程氏女人小家子气的作风。

  “问题是,有些事祖母也阻止不了,若是他们找人毁我清白呢?或是我为妾或出家为尼?”大户人家的后院有几家是干净的?不沾几条人命,不出些见不得人的丑事,哪能算是后院。

  “啊!不会吧,那不是要人死?”青桐真没想过人心会这般险恶,不免一惊,她家小姐青春年少,哪能青灯常伴或给人做小,那些人太恶毒了!

  “青蝉你说,我们可以自行雇车回府吗?”佟若善转而问向青蝉。

  对于武宁侯府,佟若善一无所知,别说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光是她离开时年岁尚小,能记得住才有鬼,经过多年来的物换星移,想必已是人事已非了。

  青蝉是程素娘临终前特意为女儿培植的丫鬟,旁人不知的内情,就数她最清楚,问她是万无一失。

  青蝉面苦涩的笑。“还不是时候,我们冒然回府,要是梅夫人刻意刁难,硬让门房说不认识我们,那我们不只进不去,还会沦为笑柄,后对世子继位大为不利。”

  “嗯,你说的有道理,有些人的确见不得别人好,非要将人踩成泥方肯罢休,我再等等吧。”佟若善暗自告诉自己要提高警觉,得小心防着大舅母、二舅母等人。

  “小姐,你饿了吧,青丝准备了鱼片粥、花卷、山珍蕨菜和酒糟鸭信,你先吃一点止止饥,晚一点再弄小葱香卷子给你当夜宵。”

  青蝉说话的同时,青丝已经将两荤两素的菜肴放上桌,以小姐进食的喜好一一排列布菜。

  拜感冒片和止泻丸的热销,她们这一、两年的进帐相当可观,私下开了小灶,弄了个小厨房,不再由大厨房那边供膳,最近的伙食,比起先前的冷菜冷饭,真是一大跃进,吃得每个人油光满面、气红润。

  也因为伙食自理,佟若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必再受气,拿银子请人多弄一道菜还得受人白眼,如今有善厨的青丝掌厨,她们的日子过得可滋润了。

  青丝也很有心,每琢磨着弄些什么好吃的给小姐补身子,毕竟小姐实在太瘦了,她能连续十天菜不重复,把原本什么都吃的佟若善惯出一张刁嘴,她现在会挑食了,非精致食物不吃。

  “嗯,你们也下去用膳吧,我这儿不用留人服侍,吃后烧桶热水让我泡泡脚就行,这天气好像越来越冷了。”都深秋了,用过一个节气也就立冬了,大雪纷飞肯定更冷。

  来到这个时代四年了,佟若善还是不太能适应下雪的冬天,每次一下雪就连着好几天,雪势之大不亚于洪水,大雪封路、封山,好似都要把屋顶给垮了。

  所以一到冬天她就像冬眠的熊,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若无事绝不踏出屋外,规规矩矩的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不过唯一的好处是她学会了刺绣和衣服,还给自己做了件满鹅绒的羽绒氅衣,真要出门也不怕冷着了,带着兜帽的氅衣一披,那真是从头暖和到脚,一身热呼。“是,小姐。”青蝉等人应声后便退了出去。

  佟若善自在惬意的吃着鱼片粥,软的鱼片融入浓浓的粥香,舌尖一顶就化开了,再夹一口蕨菜,配着酒糟鸭信,最后再把花卷撕片,沾着粥吃。

  吃得半时,她以粉小舌轻沾上粥汁的,轻轻一抿,因沾了粥而显得油亮,有如待采的樱桃。

  蓦地,她背上的寒一栗。

  她莫名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看着她,而且屋子里多了不属于她的呼吸声,,又有些压抑。

  “谁?”不是她疑神疑鬼,屋里真的有其它人。

  “别怕,是我。”低沉好听的男声传来,紧接着是轻缓的脚步声。

  看到从阴暗处走出来的男人,佟若善先是一怔,继而懊恼,随后是无可奈何的怨慰。“不是说好了不许再来找我吗?你怎么出尔反尔,难不成又受伤了?”

  “没受伤。”刑剑天的语气有股愉悦的笑意。

  “那请你哪里来,哪里走,男女有别,恕我不送了。”佟和善下了逐客令,表明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我从没答应过你不再来找你。”不算说话不算话。

  “你的意思是我会错意了?”这人的脸皮也太厚了,明明晓得她不想和他们那票人有集,偏还来纠

  “你应该知道你的药有多好。”若是换了别人,她只怕早被掳走了,岂能容她虚掷天分。

  佟若善没好气的嚼着一筷子蕨菜。“所以你决定来恩将仇报,好报答我救了你一条烂腿?”

  “我是来买药的。”长腿一迈,刑剑天高大的身躯形成一道巨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住她。

  她顿时感觉到迫感如四面倒下的墙壁席卷而来,但她仍坚定的回道:“不卖。”

  她看起来像经销商吗?

  “价钱随你开。”只要不高得离谱。

  “本姑娘没心情,尤其是看到你一张胡子脸,我觉得被熊调戏了。”他有一双炯亮有神的大眼,以五官比例来看,若是剃掉胡子,应该是个翩翩美男子。

  刑剑天先是一愕,忽地闷声低笑。“如果我把胡子剃了,我下的单子你接不接?还有,我不调戏小姑娘。”

  “是呀,你是直接扑倒。”佟若善口而出。

  “啊?”他难掩错愕。

  见他震惊又讶然,她知道她把话说得太骨了,只好解释道:“熊看到猎物不是直接扑倒吗?难道你还喊一、二、三,快跑,我要来吃你了,你从兽形回到人形了吗?”

  直接扑倒是她现代的用语,对古人而言太刺了。

  刑剑天表情呆滞了片刻,这才缓缓出笑意。“要怎样你才肯把药卖给我?”

  “你要多少?”佟若善反问道。

  “不得少于一百瓶。”越多越好。

  “包括麻沸散?”

  她这个问题直接命中目标,他原本淡而无波的神色骤然掀起大。“是的。”

  “麻沸散不能制成成药,要用熬煮的方式才能煮出药,五千两,我卖你药方。”

  这是一劳永逸的方法,免得他没完没了,魂不散。

  一听能成,刑剑天的黑眸闪动着星辉幽光。“我带了两万两来,不足的后再补上,可以吗?”

  “不用,够了,这回我算你大主顾给你折扣,就收你两万两,不过药材要由你准备。”佟若善收下银票后,瞅着他的杏眸闪着一抹黠

  正合他意,刚好可以让太医从她需要的药材中推敲出相仿的止血药粉。“你需要什么药材?”

  “我写给你…”忽地,外面传来脚步声,佟若善听出来者是谁,便道:“青蝉,到书房帮我拿来笔墨纸砚,太冷了,我懒得动,我要在屋里练字,啊!顺便泡杯桂花茶来。”

  “是的,小姐。”

  屋外的脚步声又走远了。

  “我要写的一时半刻也写不完,你子时过后再来拿,我就放在窗边,你不准再入内。”佟若善可不想被人看见她睡觉的样子,她不晓得自己会不会打呼、磨牙、口水。

  “才几样药材而已,不费多少功夫,我等得。”刑剑天不以为然,擅以作战的他,全无知觉的走入陷阱中。

  她抬眸一睐,溢满嘲笑光彩。“谁说才几样,药是我在配的,只有我知道要用什么药。”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彷佛要看进她清澈无垢的双瞳之中,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用在我腿上的是什么药?”

  “云南白药。”说了他也不懂。

  “云南白药?”云南白族制的药?

  “功效是活血、止血、止痛,各种内外出血都能止住,跌打损伤疼痛和胃痛等症也能治。”止血良药。

  “它是好药。”刑剑天真心赞道,不仅他这个用过的人有深切的感受,连他那些兄弟光是看着都知道好。

  一般伤口若受创最重,通常伴随着高烧不退,危急时甚至有可能送命,可是他抹上云南白药又吃下消炎片,只低烧了两天,到了第三又生龙活虎,完全不像受伤的人,还能下行走。

  以前像他伤得这么重的人,起码要躺上十天半个月才稍有好转,要等伤口愈合没个把月是不可能的,再加上疗养期,等到好全了,一年也过去一半了。

  之前有个兄弟也受了相同的伤,在上躺了足足半年才下得了,而后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从此上不了马,打不了仗,最后伦为打铁为生的打铁匠。

  因为好得太快了,根本看不出受伤的样子,刑剑天才大为感慨,若是这个药早问世,会有多少人受益。

  “当然,不是好药我敢卖高价吗?”佟若善得意的微微扬起柔美下颚。

  看她眉眼生辉的自信模样,他的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点酸,有点涩,有点…替她欢喜。“你的药什么时候能给我,我赶着要。”

  “你的线拆了没?”她答非所问。

  “什么线?”他不解反问。

  “上次替你的线,你不会还没拆掉吧?”佟若善有些受不了的扶额,通常七天左右就要拆线,现下算一算,他留着那些线至少有半个月了吧。

  “线要拆?”不是合就好了?况且她当初也没说啊!

  她起身取出药箱,从里头拿出镊子和小剪子。“桑皮线可剪可不剪,但我建议你剪。”

  “好,我听你的。”不知怎地,刑剑天就是相信她不会害他。

  听她的…呃,这句话听来有些怪,不过佟若善决定不予理会。“把管往上卷,卷到出伤处…对,再往上卷一圈,你不要动,我要剪了,看你的肤,复原的情况不错。”

  看着她又长又卷的睫一眨一眨的撮动,他的心口也像有在轻轻挠动着,莫名的,他觉得口有点干…  wWW.6nNXs.cOm 
上一章   医娘   下一章 ( → )
流年小说网为您推荐最新最好看的医娘免费阅读,您可以方便的进行医娘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看医娘免费阅读,就上流年小说网。致力最快速更新医娘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