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默婵娟免费阅读推荐
流年小说网
流年小说网 武侠小说 短篇文学 仙侠小说 科幻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架空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重生小说 乡村小说 灵异小说 官场小说 总裁小说 军事小说 耽美小说
好看的小说 放纵小镇 悖伦孽恋 母爱往事 上门女婿 娇凄出轨 家庭乱史 艳福不浅 邻家雪姨 梅雨情结 奶孙乱情 完本小说 热门小说
流年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默婵娟  作者:谢上薰 书号:29782  时间:2017/7/17  字数:10921 
上一章   ‮章六第‬    下一章 ( → )
“你疯了!”何道尧欺身向他,气呼呼地说。

  “我没疯。”范啼明冷冷地说。

  “没疯?那么是见鬼了!”何道尧咬着牙说道:“我可不知道你计划当中有一项是和你的仇人的姨妹结亲。”

  “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还说哩!那么突然…”何道尧咬着牙,长叹一声:“你完全不按牌理出牌,铁定有问题。临出门时,你告诉我你要去探探张师涯的口风,看他是否还记得寒花姐?如果记得,要瞧瞧他可有忏悔之意?你可没说要去提亲!”

  “我灵机一动,临时起意,这样的说法你满意吗?”

  “不满意。你从来不是冲动型的人,是什么促使你临时起意?”

  范啼明静静地坐着,他的上挂着一丝笑意…自嘲而不是快乐的笑。

  “你的笑容有问题,”何道尧咕哝道:“没有半点即将作新郎的幸福模样。你说,是不是张师涯强你娶那个…江默婵?”

  “真可笑的说法。他凭什么强我娶亲?”

  “比方说他要你娶江默婵,然后才肯告诉你寒花悲剧的真相。”

  “你以为张师涯急于摆江默婵?”

  “不是吗?”何道尧含糊地说:“毕竟她…听不见。”

  “你错了,完完全全的错了。”范啼明沉默了一会,忧郁地说:“从头到尾,我没提一句寒花的事。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张师涯非常爱江默婵,爱得很含蓄,却非常非常的深挚。”

  “有这种事?”何道尧目瞪口呆,半晌,很自然地气愤道:“他真是天字第一号爱情大骗子!先是爱上余寒花,后来抛弃她娶了江庭月,娶进门不久又开始又开始纳妾,讨了一个又一个的小老婆,现在,居然爱上自己一手养大的姨妹!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一点节啊?”

  “不知道。”

  “有什么不知道的?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这正是令我困惑的地方。我憎恶张师涯,却丝毫不觉得他是一个卑鄙的人。”

  “就因为他忍痛割爱,答应把姨妹嫁给你?”

  “并非如此。他是一个谜!阿尧,张师涯本身就是一个谜!”

  “我以为我们已经够了解他。”

  “我们所知道的都是从别人口中描述的张师涯,以他在商场上精明果决的手腕来看,评语以负面居多。因为人就是人,总是嫉妒比自己幸运获得财富的人。”范啼明茫然地蹙起眉。“然则,私底下的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很重要吗?”何道尧睁大双眼。“我们来到江南,目的是向林苍泽和张师涯两个人讨回公道。结果呢,看看你将事情弄得多复杂,一旦你娶了江默婵,不是一辈子要和张师涯纠不清,岂不可厌?”

  “等事情解决后,我会带她回去我们的牧场。”

  “行得通吗?”何道尧疑问道:“你要娶的女人不是普通的正常人,她依赖读术和人沟通,她习惯了苏杭一带的口音,把她带回北方,口音完全不同,你教她怎么办?从头学起吗?未免太刁难人了。放过她吧!明兄,那是一个美好又单纯的无辜女孩,她不应该被卷入你复杂的身世里,成为你复仇的祭品。”

  范啼明愤怒似地叹了一声。

  “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啦?你以为我为什么娶她?”

  “如果不是我深知你光明磊落的一面,我会说你娶她是为了报复张师涯,因为你发觉她是张师涯所爱的人。”

  “你的想像力才令我惊讶。”他一张儒雅的脸充满了愤慨。

  “我想不出另一个理由,除非你愿意告诉我。”

  “事情很单纯,我喜欢她,所以我要娶她。”

  “得啦!你说过你需要一个能干的女主人帮忙照应牧场,江默婵恰巧不是那种人,她应付不了张牙舞爪的生活。”

  “人总有法子去适应环境。”范啼明缓缓说道:“默婵并非弱质女之辈,她外柔内刚,坚强得很。”

  “啧,我看一阵强风就可以吹倒她。”

  “假使她弱不风,一无可取,张师涯也就不会爱她了。”

  “我怀疑。”何道尧皱起眉头。“我可不会把我的霍香让给别人。”

  范啼明厌倦地叹了一口气。

  “你一定要讨论到底吗?你比那些三姑六婆更加地烦人。”

  “那是因为你在逃避问题,而问题的答案铁定是你不喜欢的。”何道尧一针见血地说,而且很高兴看到他显出不自在的样子。

  “我在逃避吗?”

  “不错,你在逃避。你不妨把事情发生的经过从头回想一遍…你借口拜访江默婵,实际上,你已得知张师涯也住在那里,照规矩定是他出来接待访客,你会顺着他的口风把话题带到某个女人…寒花身上去…可是你没有,反倒突兀地求婚,为什么?是何种因素使你忽然改变主意?”

  范啼明的心揪缩站,感到有些烦躁,有时面对愈是亲密的朋友愈是不愿将自己的糗事公开,那会使自己一向冷静自制的形象毁于一旦。

  当然他也曾自问:到底是什么鬼心窍使他临时改变原先的目的?

  他心里明白得很。是张师涯对默婵的过分关爱太惹眼了,他心中老大不舒服。显然,他关心默婵远超过他的任何一名妾。

  为什么?原来他如此爱着自己的姨妹。

  范啼明有一刹那间的愤慨,这个用情不专的男人爱过一个又一个,如果他企图染指那位宛如清芬百合的女孩,那半点也不稀奇,只是他范啼明绝不允许。

  所以,他一开口,缔结鸳盟之说便如水般溜出,快得他都来不及收回,怪的是,他也老神在在的,并无悔意。

  张师涯怔愣了好会,居然也没有太拒绝,只说必须问过默婵。范啼明正想亲眼看一看默婵对张师涯的态度,便建议当面问默婵。这是一个大胆又不合礼教的提议,张师涯再一次令他惊奇,不拘泥世俗眼光,马上派人去请出小姐,是不是他很自信默婵会回绝婚事?就在默婵进来,得知提亲之事而震惊莫名的那一刻,张师涯很快的上前扶住她,那份爱意的自然,使范啼明怒红了眼、铁了心,非将默婵抢过来不可!绝不能便宜换女人如换衣裳的张师涯!不能使默婵步上寒花的后尘!头一回,他产生了恨意,恨张师涯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

  默婵敬重张师涯,这是另一个教人遗憾的事实,她不知道张师涯的过去,不知道张师涯造了多少孽,只晓得张师涯于她有恩,就一味的崇慕他。

  何道尧不满意他的沉默,叫嚷着:“明兄,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范啼明以坚定的眼光盯着他,毫无悔恨的迹象。

  “多么疯狂的主意,阿尧,你知道我从来不轻许诺言。”

  “当然,你不可能食言而肥。”何道尧摊开双手。“这真是个好主意!好极了,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很简单,把她娶进余园。”

  “我想,我该负责再找几个仆婢进来?”

  “不需要。”

  “你确定?”

  “这不需要犹豫。”范啼明的语气坚定。

  “虽然你这么讲,我还是要提醒你下,”何道尧的语气中带着礼貌的不相信意味。“目前余园只有一名老园丁,洒扫除草,外带替咱们煮些简单的饭菜,我若是不常进城去打打牙祭,顺便包些烤鸭、熏、卤牛回来,咱俩八成面有菜、营养不良。如今你要娶个大小姐进门,我不以为老园丁乐意多替一人卖命。”

  范啼明平静的说:“默婵是个女人,道道地地的女人。”

  “那又如何?”何道尧瞪眼。

  “女人家该做的事,她没道理不会。”

  何道尧喃喃道:“若不是知道你这家伙缺乏幽默感,我会以为你在说笑。”

  范啼明显然认真得很,委托何道尧作大媒,正式去“愚目山庄”提亲,并将自己所要求的陪嫁一一说明。何道尧愈听,眼睛睁得愈大。

  “老兄啊,你以为朋友是干什么用的?”

  “两肋刀。”

  “亏得你还理直气壮,教我去替你给人炮轰?”

  “这叫作‘内举不避亲’。”

  何道尧翻个白眼,低吼道:“这叫误匪类,指我。”

  “你何苦这般贬低自己的眼光。”

  “你…你这样胡搞瞎搞,迟早报应到你头上去。”

  范啼明大笑着摇摇头:“别在这儿杞人忧天了,阿尧,快去筹办喜事吧!”他说完转身走开,不教人看出他脸上着茫然若失的表情。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他的正牌夫人江庭月,头一次失控地在夫君面前失声尖叫:“不要黄金白银、不要田产鱼池、不要娘丫头,一切的陪嫁统统不要!那个姓范的是疯子还是傻子?他预备让默婵过什么样的苦日子?三更起早,捡柴烧水、洒扫煮饭,还要洗一家人的衣服,料理一大堆的杂活…我的天呀,我娘家虽然只是小康,却也从不缺服侍的人,更何况默婵在张家一住十年,她是千金小姐,可不是丫头!”

  金照银则有点幸灾乐祸,很乖觉的不多嘴。

  默婵娴雅的静坐着,抱着蓝丝,‮弄抚‬它的柔

  当张师涯将媒人所提的条件向她们宣布时,她已预料到会有一场吵闹。

  张师涯心里十分纳闷,因为这是疯狂的,不可思议的,天底下哪有人不要嫁妆的?为了使默婵不受夫家轻视,他早已将竹林小湖连同那幢老房子,以及附近的田产鱼池全部过继在默婵名下,并立下条款声明后由默婵的孩子继承,也就是说不管谁娶了默婵,每年都有极好的收入,却不能将产业变卖,以此保障默婵的后半生不虞匮乏。而江庭月一听说默婵有了对象,还是张师涯选中的,不由得心花怒放,心顿时大大地开阔,决定风风光光把妹子嫁出去,倒小妾们替娘家兄弟成亲时所花费的。一时间,一的裁、木工、金匠、珠宝匠等等在张家穿不息,金链子、金镯子、金耳环、明珠翡翠、玉璧宝石、订做的凤冠、梳妆镜、木箱、全套桌椅…可说应有尽有。

  江庭月忙得兴高采烈,谁知,兜头一盆冷水淋下。

  “我的妹妹是千金小姐,不是丫头命耶!”她再次严正声明:“姓范的若识时务,别再假清高了。他住那个破余园,连个仆妇都没有,分明是个穷光蛋,还有脸拿乔?我不管,嫁妆一样也不能少,再陪嫁仆婢六名。”这才像话,她的妹妹若嫁得太差,婚后需靠她周济,她在小妾面前更没体面了,不如事先给她丰厚的嫁妆。

  张师涯以低沉没有表情的音调说:“你静一静吧!你吵得我无法思考。”

  “这不必思考啦,你当然必须反驳男方的无理兼无礼要求。”江庭月难得出一次风头,很坚持道:“嫁妆的排场一定要体面风光,否则丢的是咱们张家的面子,说你吝啬、一不拔…”

  “这不重要!”张师涯气恼她的愚蠢。“嫁妆随时可以给,所以这不是重点,怎么你总是不明白?”

  江庭月瞪着眼睛,眼神茫然。

  “什么才是重点?”

  金照银觉得该是表现她聪明才智的时候了:“那位范公子的心态很是奇特,这才是重点,因为不合常情,而不合常情的事总是教人担忧。”

  “不错。”张师涯扬起眉毛低声道:“我似乎太低估他了。”

  金照银卖弄道:“我们这位准姑爷不简单,声明不要嫁妆,如此一来,不仅教我们刮目相看,敬重他爱的是默婵姑娘的人而不是她的陪嫁,当然,我们不可能真的教默婵空手过去,嫁妆的数目反而要再往上添一两成。”

  江庭月附和道:“这有什么问题?”她开心起来,仿佛已解决了难题。

  张师涯转移目光,不去看那两个自以为是的蠢女人一搭一唱。真教人受不了,连范啼明的真面目都不曾看过,倒有脸发表“真知灼见”不知凭哪一点。

  “默儿!”他那冷静的双眼眨了一下。“你怎么说?”

  默婵和颜悦微笑着。

  “何需多言?自然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江庭月倒了一口冷气。“你也疯啦?”

  张师涯以责备的目光看她一眼。

  “我在问默儿,你们谁再多嘴,都给我下去。”

  江庭月抖了一下。金照银屏息不语。

  默婵从从容容、文文静静的说道:“请大家不要将这件事联想得过于复杂,他是不要嫁妆,又不是嫌咱们家嫁妆太少,因此不需苦恼,反而应该庆幸。”

  张师涯坦白说:“你过得惯凡事需自己动手去做的日子吗?”

  她笑一笑。“姐夫果然是富贵中人,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绝大多数的平凡百姓过的正是这种日子。”

  “这倒是。”他以敏锐的眼神看着她。“不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才是最现实的问题,而且明摆在眼前。”

  她若有所思道:“我不假清高,但也不打算自寻烦恼,既来之则安之吧!”她娇美的红抿着微笑状。“范公子本人姐夫也见过,他很有男人的骨气呢,绝对不会教我吃苦受罪饿肚子,你们大可放心。”

  张师涯沉思了会,决定顺其自然。

  “好吧!我敬佩他的骨气,我退让一步,但不表示我会让你空手过去。”

  “那当然。”她笑咪咪的。“他的条件是不许陪嫁贵重财物,我就把我用惯的旧东西带过去,当然,蓝丝也需陪嫁才行。”

  张师涯可比她精明、狡猾多了。结婚当,新娘头上戴的凤冠,他要暗中叫人重做,凤冠上的每一颗明珠、宝石、金凤,都需是十足真金和珠玉,不光是做来好看的。新娘身上佩戴的首饰都是属于新娘的体己私房,高傲的新郎总不能退回吧!

  “成亲当,你要忍耐下辛苦。”

  “嗄?”

  “没什么,凤冠和礼服很重。”

  她泛出笑容,讨喜人的笑容,活像快乐的小孩。

  “那很快就过去,而且一生只有一次。”

  张师涯叹了一口气。

  “正因为一生只有一次,我多么盼望给你一个隆重、风光的婚礼,教世人见识一下张家嫁女儿的排场!都怪那个该死的范啼明,使你嫁得如此委屈。”

  江庭月坐在这屋里那一头的椅子上,开始幽幽哭泣:

  “我可怜的妹妹,你这样子不在乎,处处依顺那个男人,真教我难过极了!可怜你自幼无父无母,却也养尊处优没吃过半点苦,这往后的日子怎么办呢?”

  张师涯皱眉说:“你非把一件喜事搞得惨兮兮的不可吗?”他的嘴冷冷合起来。

  “我?我做了什么啦?我在替我的妹妹抱不平,亏她敬爱你如兄如父,你却替她找来这一门可笑复可气的姻缘!”

  “姐姐,”默婵淡然说:“是我自己点头答应这门亲事,姐夫曾询问过我,假使我不应允,相信姐不会勉强我。”

  江庭月的脸一沉。

  “你为什么不把时间拖一拖,回来和我商量呢?你这样自作主张,结果害苦了你自己,不知情的人还会批评我随便把你嫁出去,才会捡一个穷鬼。”

  “你想太多啦!”默婵走到她面前,拉住她一双颐养得白软绵的双手,真诚地笑道:“姐姐,这么多年来多亏你照顾我,我才能活得这么好,你和姐夫对我的恩惠,我一辈子也不敢忘记。如今我长大了,本该嫁出去,对象是好是坏全是我的命,‘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你不要再心了,我会照顾我自己的。”

  江庭月眼眶红红的,表情很幽怨。“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办了。”

  默婵笑着同意,一贯的安祥自在,招呼蓝丝,将它抱起,回房去了。

  张师涯见她如此,也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出门去办事。

  江庭月一脸犹豫不决的表情,不能确定默婵的婚姻幸福,她总是无法安心,毕竟血浓于水,严格讲起来,她只有默婵一个亲人。

  大概只有金照银是得意的,她称心满意极了。本来嘛,默婵的嫁妆是太多了,多得简直离谱,她这位金家大小姐的陪嫁也不过如此。而默婵呢,不过是张府的食客,没从男方的聘礼上追讨养育费,反倒留起来准备给默婵带过去,已是值得称颂的厚道,了不起再陪嫁衣服铺盖和几件首饰,也算不辱没她了。谁知,江庭月阄大肆张罗,好像默婵的对象是什么王公贵族,怪的是,张师涯竟默许她这样蛮干,也不怕把张家的金山挖掉一角。

  沉默是妇人的美德之一,有张师涯罩着,金照银不敢放冷箭,还要装出笑脸帮着忙进忙出,心中讨厌得紧。

  如今可好啦,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

  金照银不得不走出屋外,才好放心开怀的大笑一顿。

  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工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宋欧修(南歌子)

  新婚半月,小俩口甜甜蜜,恩恩爱爱。

  范啼明非常喜欢新婚子的好情,她乐于服侍自己的丈夫,把何道尧当小叔一样照顾,每料理三餐,从无怨言:这点有点出乎范啼明的意料,反倒自觉理亏似的,要何道尧买了丫头进来做活,他不忍心看默婵去洗一堆衣服,那使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残忍的暴君,因为他明明可以让她过好日子。

  默婵尽量不让自己太清闲,她的针线工夫好,两天替丈夫做出一件长袍;收衣服时,也顺便量了一下何道尧衣裳的尺寸,替他做一件短衫。虽说是新嫁娘,但自知明的色彩不适合她,柔柔淡淡的颜色披在她身上,如同她的个性一样,让人感觉舒服。

  何道尧由原先的不予赞同,后来抱持观望态度,到如今大嫂长、大嫂短,帮她把厨房里水缸的水装满,柴火堆得如天高,随时可用,而他再也毋需到城里打牙祭,每天都有鱼、有,更好的是这位道地的北方人,常常可吃到面食解馋。

  看她安安静静的,却能够把一个家料理得很完善。

  何道尧有一天便向范啼明道出他心中的纳闷:

  “看不出来,张师涯的家教很好,默婵大嫂的妇德、妇言、妇容、妇工,四德兼备,丝毫没有千金小姐的骄横难驯,真正做到‘出嫁从夫’,连我这位小叔都跟着享福。而张家也完全依照你的意思,不但婚礼从简,连陪嫁的都只是一些衣服用具,真奇怪,张师涯居然如此好说话。”

  范啼明亦是疑惑不解。

  “以张师涯的地位、财富,少不得有点霸道专横,惯于发号施令,怎么会把我这个‘穷人’放在眼里,处处尊重我的意见?”

  何道尧哈哈一笑。“或许他早已看出你其实不穷。”

  “跟他比起来,我自知不如。”

  “因为你没有他那样黑心肝,而且,他身为默婵大嫂的娘家,少不得‘投鼠忌器’,怕你欺负了默婵大嫂。”

  范啼明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决心和犹豫互相织,然后,叹了一口气。

  “不,我没办法做到。我原以为我可以冷淡她,使她了解我并不真心想娶她,让她回去向张师涯哭诉,等张师涯来向我兴师问罪时,我可以把一切敞开来讲,做一个了断!”他说着自己笑出声。“但我毕竟是正常人,不习惯教无辜的人作替罪羊,我做不来恶的事,我狠不下心肠。况且,默婵真的很好,超乎我想像的好。”

  新婚当夜的情景仍清晰得如同在眼前…

  大红喜烛静静的燃烧着,把箱柜上的铜环闪耀出夺目的光彩来,喜上枕裳齐备,新娘子一身红,微微低着头,仿佛不住沉甸甸的凤冠坠,偌大的房里洋溢着温柔甜蜜的喜气。

  他揭了头盖巾,白晕红的娇脸出柔软香甜的情态,让他的心融化在水里,漾出温柔的笑容。

  “默婵,”他坐在没,握住了她的手,她本能的退缩着,因为羞怯,但他反而握得更紧些。“不要怕,我们已经是夫了。”他觉得她的肌肤比之绫罗绸缎更为柔滑细,从娇躯里散发出的幽香使他更加亢奋沉醉。

  他的‮情调‬搅扰了两个人的心湖,他不得不承认,他们是情投意合的。

  “相公,”她软音轻吐:“我有个愿望也许你会笑我傻。”

  “什么呢?”奇怪,他的声音怎么也变得黏乎乎的。

  “我多希望能听到你的声音,不知道有多好听。”

  “何以见得?”

  “好人的声音应该是很好听的,我多希望能亲耳听一次。”她喃喃说着:“当然,这是永远办不到的,只是痴心妄想。”

  “我可怜的默婵!”

  一刹间,他把她拥进怀里,拥得好紧好紧,他已全部被她感动,他贪恋她的柔情,还要她的整颗心,灵魂、身体都完全属于他。

  晨星动,长夜将阑。

  一对新夫妇开启了段新的人生,是的,成为男人和女人。

  江默婵张开一张柔情的网,网住他那颗飘浮不定的心。

  她有天生的安祥气质,男人工作倦了、累了,总是乐于回到她身边来。

  她天宽各,善待自己,也善待别人,让生活没有压力。

  她常常放下做了一半的针线活儿,和蓝丝追逐嬉线;不小心也会把青菜炒老,把鱼烧焦,虽次数极少,但不表示她有烹饪天才;一言以敝之,她不是完美主义者,不论做什么事都不求尽善尽美,妙的是,反而博得夫家人的喜爱。

  何道尧咕哝道:“瞎猫碰着死耗子,她正对了你的胃口,可不?”

  范啼明深思虑的点点头。

  “我生平最大的缺点就是受不了傻瓜和蠢女人!偏偏她很聪明,她芳龄十八,却使我深觉她是个深谙世故的女人。”

  “因为她有脑子,会思考,这种女人并不多。”何道尧一本正经说:“更好的是,她不锋芒,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范啼明向他眨眨眼。“我怀疑有人能从她口中骗出一些秘辛。”

  何道尧举双手投降。“这不像你的作风。”

  “噢,朋友,人不可能一成不变,除非光。时间能够改变一个人,比如你现在不会再像十几岁时那样逞凶斗狠,以为武力即一切,真是谢天谢地。”

  “你害我觉得不自在。”何道尧咕哝道:“老朋友有时真讨人厌,因为你过去的糗事他记得比你更清楚。”

  范啼明哈哈大笑。

  花园小径有脚步声传来,他回头望。

  “默婵。”两个男人对望一眼:说曹到!

  默婵正绕过屋角走过来。

  “我需要两位的帮忙。”她泰然自若说:“我在储物间看到一口高与人齐的大缸,闲置不用可惜,不如抬出来,到溪底扒些浮泥铺在缸底,可以种荷,也可以栽莲藕,再买十来尾活鲤鱼好生养着,咱们随时想吃鲜鱼都没问题了。”

  “好主意。”范啼明立刻答道。

  “大嫂好灵活的脑子,真可谓持家有方。”何道尧忍不住抱维。

  默婵慢慢说:“你真好心。其实,我不过图个方便。”

  她出个主意,两个男人硬是忙了一下午。那么大个荷花缸要清洗干净不容易,她个儿娇小,跟荷花缸一般高,清洗的活自然落在何道尧头上,范啼明去溪底扒泥。默婵也没闲着,和丫头小菊把花园清扫一遍,留个地方摆荷花缸。

  当男人忙于种荷栽莲藕,她和小菊进厨房做面饼、酱牛、蒸蒜虾,炒一盘蚝鼓水田芹,天气逐渐炎热,做一碟子凉拌酸辣黄瓜,再来一碗豆腐鱼汤,够丰盛了。

  她让小菊把晚膳一样样端至饭厅,趁空档,泡一壶‮花菊‬茶,吊在水缸里浸凉,饭后喝茶聊天,亦是乐也。

  她亲自去招呼男人吃饭,刚好他们也忙完了。洗过双手,来到饭厅,何道尧一见有面饼便喜上眉梢,动手将一张面饼夹几块酱牛便大嚼起来。默婵给丈夫和自己盛了饭,五张面饼只够何道尧一个人吃。

  何道尧在卷第三张面饼时,好心地说:“大嫂,我这个人不挑食的,吃米饭也习惯,你不必每隔一两天就特地为我张罗,呃,煮碗面比较不麻烦吧,我真的不挑食。”不过,他的口吻很难教人信服。

  默婵表示异议。“才不呢!一碗面只够给你当消夜。”

  何道尧咧嘴说:“大嫂真是善解人意。”

  范啼明不开腔,默默吃饭。真是的,我娶老婆又不是娶厨子,把她累垮了不是我要照顾吗?他忽然觉得,家里有必要再找名厨娘进来帮忙,好应付何道尧那个如无底的胃。

  填肚皮,才放下饭碗,家中老园丁有点吁吁的跑来道:

  “不得了啦!大爷,林家出事了!”

  “你打哪儿听来的?”范啼明直觉反问。

  “林老爷登门拜访,说有急事想见主人,我告诉他主人正在用膳,不方便见客,请他等一等,或明再来,林老爷说等不及…”

  范啼明不耐烦地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老园丁说:“在大厅等着。”

  范啼明提脚便走,何道尧跟在后头。

  默婵显得有点吃惊。真奇怪,为何一听到林家出事便那么紧张、关切?若说彼此是陌生人,岂不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回过神时,便瞧见老园丁的嘴巴一张一合。

  “噢,你说什么?”她客客气气的微笑。

  “夫人,”老园丁不介意再卖弄一次,低了嗓门,好突显事情的神秘…忘了女主人听不见。不过,他的表情够丰富的:“夫人,林家发生了一件天大地大的事情,有人死啦,死得很惨呢,给人一斧头劈死的!”

  “啊!”她惊呼道。

  老园丁叹道:“是诅咒!是余寒花的诅咒!”

  默婵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谁死了?林姑娘吗?”她喃喃地问。

  “才不是那位可怜的林姑娘。”老园丁般辩道:“是林老爷的继室,那个自以为比男人强的女人,没人喜欢她,如今可好,教人一斧头劈死,真是现世报!”

  是甘灵妃?默婵凄然摇摇头。死了仍不被人同情,真的是可怜、可悲复可哀。

  牝司晨的甘灵妃不是很强势吗?这种人最懂得珍惜性命,谁杀得了她?

  凶手是谁?为何要杀人?  wWW.6NnXs.cOm 
上一章   默婵娟   下一章 ( → )
流年小说网为您推荐最新最好看的默婵娟免费阅读,您可以方便的进行默婵娟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看默婵娟免费阅读,就上流年小说网。致力最快速更新默婵娟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