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破晓时分免费阅读推荐
流年小说网
流年小说网 武侠小说 短篇文学 仙侠小说 科幻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架空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重生小说 乡村小说 灵异小说 官场小说 总裁小说 军事小说 耽美小说
好看的小说 放纵小镇 悖伦孽恋 母爱往事 上门女婿 娇凄出轨 家庭乱史 艳福不浅 邻家雪姨 梅雨情结 奶孙乱情 完本小说 热门小说
流年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破晓时分  作者:杜默雨 书号:23366  时间:2017/6/19  字数:11732 
上一章   ‮章七第‬    下一章 ( → )
爱情,就是康仲恩心里那匹缰的野马,直直朝她奔去。

  那天吃完晚饭,她和他们一起回到住处,却再度出门,到她父亲的豪厦过夜。

  隔天,他们到动物园看无尾熊和企鹅,傍晚赶到淡水看夕阳、吃海鲜,大家过了愉快平和的一天;到了晚上,她还是回去她的老家。

  四月的天空蓝得发亮,朵朵白云覆在山脉上,空气飘散花香。

  午后的空档,缘山居其他员工趁空休息去了:康仲恩泡了一杯咖啡,坐在电脑前,将数位相机拍到的照片输入,再打开他的电子信箱写信。

  佩瑜:附加档案是新整理好的花园,排水工程已完成,看不出走原本介于缘山居和我家的那块荒地吧?

  从缘山居扩展过来,我依颜色种下不同品种的薰衣草,虽然规模不如普罗旺斯和北海道的大,但我们有壮丽的中央山脉做背景,自有一种山野之美。

  另外,香草植物园也大致成型,我订制的认识植物木牌过两天会送到,上头写有植物的中文和英文名称、特色、产地、用途。

  花园的另一边,我买来二十几株山樱花,铺上石板,布置成幽静的樱花林,开出一条捷径通到我家。为了不让游客打搅我哥,我锁上木栅门,钉了一块“私人住宅,请勿进入”的牌子。这里的花园改为育种培苗专用,我自己钉棚架,铺上透明塑胶布,做成花房。

  有游客说,种那么多花,台风一吹就毁了。我告诉他,台风来时,我会做好准备,万一真的什么都吹走了,我还是可以重头开始,只要留下种籽和花苗,明年依然百花开放。

  今天早上带了一群小学生做清境生态导览,他们很认真做笔记,中午就在缘山居吃饭。现代孩子的消费能力很惊人,我卖出一万零八百元的盆栽和种籽,当然售后服务不能马虎,我留下名片,相信很快就会收到t堆询问照顾植物问题的ail。

  我以朋友的心情对待所有大游客、小游客,这是我的事业,我希望能和哥哥永续经营下去。

  网站和广告目渐收成效,游客愈来愈多,我愈来愈忙。缘山居新请一名员工,接下我原来的工作,以后我将专心花园和导览工作。我也找仲介公司申请外籍看护,有人随时看着哥哥、料理家事,我才能放心工作。

  xl档是三月份收支表,数字很难看,希望投资朋友们见谅,我会继续努力的。

  你能给我投资人的名字和地址吗?我想寄上邀请函,请他们上山走走,更全家光临,让他们了解投资的情况。

  明天就是晓虹的九岁生日了,如茵要帮她做生日蛋糕,她将请她的同学到缘山

  居办庆生会,我再寄照片给你看。

  祝工作愉快

  仲恩

  他一口气写完信件,很仔细地重新读了十遍以上,改错字、改标点,再传送出

  去。

  他几乎每天寄信给她,一开始是商谈投资的事,后来他也转寄一些网路邮件,再来就是向她报告花园的施工进度,附上每天进展的照片,也谈点生活小事;但她除了必要联络的“公事”以外,从来不回信。

  他们通过数次电话,谈的还是“公事。”

  一百二十公里的直线距离比天还远,他无法叩开她的心扉。

  没有可能了吗?心头漫上思念,他自然而然又去开启电子相簿,凝视她在动物园里的开朗笑容。

  “小康,你又在看佩瑜姐姐了!”柯如茵从他身后跳了出来。

  “啊!你吓我一跳。”康仲恩马上关闭视窗,尴尬地笑说:“你要用电脑?”

  “我不用。你怎么不睡个午觉?喔,我知道了,你在写情书!”柯如茵顺手拿起搁在椅背上的鹅黄围巾,笑眯眯地说:“天气热了,还戴围巾耍帅呀?我看今天那个女老师对你很有兴趣。”

  “早上有点凉,披了围巾出来。”他拿回围巾,仔细折好,放到背包里。

  “小康,你干脆邀佩瑜姐姐来玩,不然就去台北找她,别再两地相思了,我和大康都看不下去了,想爱就爱,直接一点嘛!”

  “如茵,你别听我哥胡说。”

  “有没有胡说,问你自己喽!”柯如茵靠在桌边,笑意盎然地说:“而且呀,我看佩瑜姐姐对你也很用心,十天之内找来两千五百万,帮你省下农会贷款,也帮我爸爸留点老本,你又可以买部客货两用的新车,种大片樱花林,不是还说要围一圈红杜鹃当做花园的篱笆?”

  这笔额外的资金,的确为他纡解不少经济压力,也提早实现扩大花园的梦想。康仲恩望向悬垂窗外的常藤:心情也跟着微风摇曳。

  “车子和樱花都算是生财设备,算在开办费里面,我可不是拿来随便挥霍。”

  “头痛!不要跟我讲商业的东西。”柯如茵愁眉苦脸地说。

  “看来你爸爸嚷着提早退休,把缘山居交给你经营的美梦泡汤了。”康仲恩喝下冷掉的咖啡,出微笑。

  “等智山长大吧!”柯如茵大摇其头。

  “那你更少可以先弄出香草专区吧?外头大厅的空间都挪出来了。”

  “快好了,进货差不多了,我再找你哥帮我订价。”谈到她的专属“事业”柯如茵恢复活泼神色:“对了,我今天要帮他理发,你们也顺便让我理一理。”

  “又要理发了?”

  “喂,小康,你敢质疑我妈妈教我的手艺?”

  “不敢。”康仲恩笑着关掉电脑,这两年来他省了不少理发费。

  “你去外面走廊等我,我拿围兜兜和剪刀。”柯如茵飞也似的跑开,顺便扯开嗓门通告诸亲友:“爸爸!阿全!阿哲!准备剃头啦!”

  这种喊法,说不定客人还以为缘山居也提供理发服务呢!康仲恩搬了凳子,好笑地望向墙上挂钟,下午两点十五分,幸亏这个时间通常没有客人。

  来到面向山脉的长廊下,坐在凳子上等待“宰割”目光望向青山白云。

  他慢慢收敛了笑容。中央山脉连绵壮阔,他幻想有一条棱线,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来回台北和清境,直接拉近他和她之间,有形的、无形的距离。

  柯如茵跑上走廊,瞧见他的神情,也不去打搅他,只说:“开始了。”

  她帮他系上围兜,带着惯有的青春笑容,哼着只有她听得懂的歌,以纯的手法拿起剪刀和梳子,喀喀修剪他的三千烦恼丝。

  风和丽,一部白色轿车驶进了缘山居的停车场。

  …

  晚上八点,月出山头,沈佩瑜拉开房间的窗帘,盘腿坐到上。

  她困在缘山居二楼的房间,莫名其妙地生闷气。原本计画今晚去见康大哥和晓虹,顺便带上晓虹的生日礼物,却被柯如茵帮康仲恩理发的一幕给搅了。

  他们两人的动作是如此亲密,她当场回头,提着行李到二楼房间。

  看了一下午的电视,她请餐厅送上晚餐,就是不想再“巧遇”康仲恩。

  为什么要生气呢?她不停地扪心自问,一再地想缓和情绪,却又是一再地烦躁不安。她和他都分开那么久了,即使那晚曾有亲密动作,但她只当做是梦游;而她帮他找来资金盖花园,也不过是做一份投资罢了,他并不需要向她报告感情生活,她又何必生气呢?

  叩叩叩,急促敲门声传来,她扔了电视遥控器,满腔郁闷不知如何发。那个新来的大男生动作很慢,怎么收餐盘就这么急?

  她打开门,康仲恩站在她面前。

  她心一跳,马上移开视线,但还是看到他理短而显得帅气的发型。

  “你来了,怎么没找我?”康仲恩急切地问。

  “我何必找你?”她反问,想要直接甩上门。

  “佩瑜…”他口而出,用手挡住门板。

  “不要叫我!”

  她真的生气了,他凭什么喊她的名字?他以为写了那么多-ail,讲些似若有情的话,她就会对他有什么感觉,从而和他旧情复燃吗?错了!

  她抬起头,打算推他出去,彼此眸光一接触,他握住了她的手臂。

  “康仲恩,你干什么?”她用力挣开,吓得退回房间。

  “对不起,我…”他也惊于自己的鲁。

  他怎么了?为何一看到登记簿上的名字,他就迫不及待地跑来看她?为何她在眼前,他还是急靠得更近,想要仔仔细细地瞧她?

  他的视线紧紧锁住她的脸庞,中央山脉消失了,棱线化做一道任意门,一打开,她就站在他面前,活生生地呼吸、说话、眨眼,不再是冰凉的平面照片…

  “我只是来送晓虹的生日礼物,现在,你可以走了吗?”她冷冷地说。

  “既然你要来,可以先说一声,我好准备…”他放柔了语气。

  “你不见就不见了,你有告诉我一声吗?”她蓦然提高声音。

  她口有一把火,不知道是下午燃起的,还是已经烧了好多年,她靠着泪水才浇熄,如今又突然死灰复燃的?

  康仲恩心头一紧。过去伤她太深,那是他的错,也是他的痛。

  走廊传来谈笑声,四个学生模样的客人来到对面房间,准备开门。

  他走进房间,关起房门,隔绝外界的干扰。

  “当年我离开,是家里出了很多事…”

  “连打一通电话的时间也没有吗?”

  “那时候很,连续办了爸妈的丧事,后来哥哥也需要我看护。”

  “那再后来呢?你就没办法拿出一块钱,在康大哥睡觉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吗?”她咄咄问,

  他被问得哑口无言,所有的解释都是多余的,只因为…

  “我们的情况太糟糕,你可能会受不了。”

  “你把我看得那么不起考验?”她红了眼眶,不知是气忿,亦或伤心。

  心口的火焰继续引爆,炸出许许多多压抑的情绪,多年来翻来覆去的疑问重见天,像炮竹般向他。

  “那时候你爸爸受伤住院,我去陪你,帮你付医葯费,错了吗?我自己坐车,买东西,完全不麻烦你,就算我做得不好,你可以好好说,为什么一定要借口那张支票赶我?吼我?骂我?”她的泪珠在打转。

  “对不起,我心烦…”这声对不起放在他心里,迟了九年,终于说出。

  “对!你心烦,只因为我妈妈伤了你那要命的自尊!”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一个精明势利的后母出现,为了维护家族利益和她做母亲的权威,演出洒狗血的老套剧情,而你…竟然也跟着一起演!”

  面对她的泪眼质询,他只能为他所谓的男人尊严懊悔、自责。这些年他为了生活奔波,早已抛弃那层薄而无用的自尊脸皮。

  “我是年轻气盛,不起嘲讽,对不起。”

  “你维护了你的自尊,有没有想到,你伤了我?”

  “对不起。”

  “我不要你对不起,我要你…我要你…”她激动地掉下眼泪。

  她要他做什么?一句对不起、一个拥抱,然后时光倒,一切重头开始吗?

  太迟了!

  她转过身,泪如泉涌,一如在作恶梦的夜晚,她急需看到亮光。

  “康仲恩,你走开!不要烦我!”她扯住了窗帘哭喊。

  “佩瑜…”

  “走开!”

  他没有走开,就站在她身边,握紧颤动的双拳,让她的哭声穿痛他的心。

  “佩瑜,你不懂的。”他喉头梗了梗,声音低沉而无奈。

  “我懂!”她转身大喊,泪水狂泻而下:“你就是怕我娇弱,你想保护我,不让我受到风吹雨打,把我当成温室的花朵!你认为我没有精神体力在医院陪你,也不能面对你家工厂破产的事实,因为你要我当小开的小老板娘!你没了工厂,什么也不能给我,正好你那骄傲的自尊又被严重打击,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赶我走,对不对?”

  “我为你好…”“你为我好?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很不好?”

  “我以为…以前很多男生追你,你很快就能找到更好的对象。”

  “如果我只能爱一个人,心给了他,我还能变出另一颗心给别人吗?”

  面对她的泣诉,康仲恩有如挨了一记闷,完完全全震慑住了。

  他一直拥有她的心?他还能奢求她的爱?

  “佩瑜!”他尝试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不要碰我!”她又是一甩,不让他碰。

  他颓然握住拳头,声音又变得幽沉。

  “佩瑜,你不知道,我们后来的日子,很苦…那是你无法想像的。”

  “我不必想像,我可以了解!”她声嘶力竭地说:“我现在看到康大哥的样子,完全可以了解你们过去那段艰苦复原的日子!他就像每一个受伤无法动弹的病人,脾气很坏,对不对?你靠近了挨骂,我靠近了也挨骂,但你有没有想到…好,你不要我的钱,没关系,至少我可以帮你一起照顾你哥哥!你的哥哥就像我的哥哥一样,我很愿意照顾他、给他安慰和鼓励;你也可以找时间回学校补考,或是办休学,而不是孤立无援,没有人为你分担任何事情!”

  “你没办法照顾我哥的。”

  “我怎么没办法?我高一的时候,中风,半身不遂,被送到安养中心,家里的人一个礼拜、一个月才去看一次,我每天放学,背了书包坐公车去看她;到了假,我带课本去陪她,用轮椅推她散步、喂她吃饭,把屎把还清理呕吐物,帮她擦澡、听她发牢騒…我能做的,比一个看护还多!”

  “你…没有跟我说过…”

  “我不想在你面前卖弄我的善良!包何况要不是这个,我亲妈妈也不会承受没有生儿子的压力…对!她是一个刻薄的婆婆,可是当她躺在上,叫看护,看护嫌她烦;想看我爸,我爸忙着他的大事业…我一直知道孤独的苦…那时候的她,只是一个垂死的孤独老人,虽然我不喜欢她,可是我还是去陪她,陪了她半年,直到她过世。”

  “情况不同,你不是我家的人。”他神色沉郁。

  她泪满面,窗帘几乎快扯下来了。“没错!我不是你家的人!就像我妈妈说的,女生还没出嫁,就不顾脸面到男生家里走动,那不是一个千金小姐该有的行为。可是,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能眼睁睁看你活得这么辛苦吗?”

  “佩瑜!你不该承受这些压力的…”他痛苦地辩解。

  “你有问过我吗?你凭什么只凭自己的判断,不给我机会?我如果没办法承担,

  我自己会走…就像你嫂嫂一样。我绝对不会造成你的负担,因为我会了解自己承受压力的极限:甚至是我觉得你太穷了、哥哥太凶了、生活太苦了,我受不了了,发脾气了,你再来骂我赶我,我会被骂得心服口服,哭一哭,自然会离开你。可是,你连这个机会也不给我!我们的爱情算是什么啊!”康仲恩激动无语,她的话铿锵有力,敲碎了他坚持多年、自以为是的思绪。

  沈佩瑜的声音变得如泣如诉:“那年暑假,我常常去小套房等你回来,有一天,房东说你半夜来把东西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跑到学校,教务处说你刚办完退学手续离开,我又跑到火车站、台汽车站、野车站,在人里找你,找了又找…原来,你一直在台北…”

  咫尺天涯啊!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却是无缘相见,一定得经由时光蹉跎,再来挖掘彼此最难以承受的过往!

  她陷入了回忆里:“没有你,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孟诗雯要补托福,我跟着去,你不让我们一起成长、磨练,我只好自己成长、磨练,我把时间填得满满的,什么都补…然后我考出来很好的分数,申请从来没有想过的BA,一个人出国,熬夜苦读补修的学分,挑了最具挑战的行销领域,毕业后靠着自己的成绩和实力,进入天星纽约的亚太客服部,再回台湾当A,负责十几家上市企业的大案子…我一直在测试自己的能耐,我只是想看看,在摆别人的爱护和照顾之后,我能飞得多高…飞得多远…”

  她语声渐微,最后只是抓住窗帘,低头流泪。

  她可以当他是民宿员工,也可以当他是路人甲,跟他说哈啰、聊些不相关的事…但是,她做不到,因为她太在意他!他的结婚消息,曾让她差点延误工作;他的出现,也一再让她心绪不宁;而他和柯如茵的亲密举止,更把她所有压抑的情绪挑开了…

  只因他是康仲恩,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也是现在仍然爱着的男人…

  懊说的,都说完了,她感到虚,好累,好累…

  时空悠悠,月光从落地窗投进来,为她披散的长发着上一层淡柔光辉。

  望着她孤寂轻颤的身子,康仲恩的眼眶发热,心也跟着震颤。

  那套“为她着想”的想法彻底崩溃,两人的痛苦来源,竟然都是他自作聪明所造成的!

  若当年两人真的走到绝路而分手,即使痛苦,却能理解,而不是持续地折磨她,也折磨自己…以为是爱她,其实是把彼此推进更黑暗的深渊!

  她被他强迫长大成,而他,仍是一个既不成又不懂真爱的大蠢蛋!

  “如果,我还能说…我爱你…”他颤声说。

  “康仲恩!你没有资格说爱我!”她转过身,含泪怒斥。

  泪眸相对,她看到了他的泪,猛一咬,又转回去扯窗帘。

  “佩瑜…”他靠近她,轻轻搂住她的身子。

  “别碰我!放开!”她的反应出奇地强烈,伸手推他:“你自己说的,不再爱,容易…是你自己不要爱的!”

  “我爱!我爱你!”他搂紧了她,不愿让她挣脱。

  “你胡说八道!你只会说谎,你你…你和柯如茵…”她哭出声。

  “我和如茵怎么了?她就像妹妹一样,你误会什么吗?”他焦急地问。

  “你们…”她简直像个妒妇了。“她帮你剪头发…”

  “缘山居所有的男人都让她理发,我哥也是,你看到了?”

  她没有回答,为自己的误会而恼怒,拼命推他:“你管我!放开我!”

  他仍然没有放手,坚定地说:“佩瑜!我不放,我不要我们再有任何误解。”

  她双手推挤他的膛,恼得泪水直,就是推不走这堵墙。

  “你放开我呀!”她又恼又气,干脆用力捶他,哭喊道:“你要我走,我就走了,干嘛又不放我走?康仲恩,你到底要怎么折磨我啊!”她拼命捶打,就当他是一堵墙,没有生命、没有血,更不懂得她的痛!她要让他痛,让他像她一样痛!

  “你最伟大了,你一个人回去孤军奋斗吧,反正我是多余的?碍事的…”

  “佩瑜…不是这样的。”他的心被捶痛了。

  “那又怎样?我们早就一刀两断了!”

  “佩瑜,我需要你。”他扳起她的脸,急让她明白他渴想她的心。

  “你需要我什么?要我的钱?要我的人?还是把我的心挖出来,拿去丢给野狗吃?”她几乎是失去理智地大吼。“都不是,我只是需要你。”他的神色变得沉静。

  他的沉静,像是屹立不摇的山脉,仿佛从万古以来,他就站在那里看她。

  他很专注地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地倾吐肺腑之言:“这些年来我心情低时,我会看你的照片,好像你陪在身边一样。有你的爱,我才能站起来,孤军奋斗真的很辛苦。我以前错了,错看一个女孩子的心,伤害了你,让你痛苦…佩瑜,我爱你,我不想再错失你,如果你愿意,请给我弥补过错的机会,好吗?”

  他的泪缓缓下,她痴痴望着他的泪痕,也跌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她幽幽流泪。

  “是不够…我要用我的生命来补偿你、爱你。”

  他的话太沉重,她承担不起,摇了头,将泪水洒进他的指间。

  “佩瑜!”他俯下脸,吻上她的泪眸。

  “不…”

  她的哭泣被他封吻,千言万语,全部化做彼此的泪水。

  泪水咸涩,是悔恨也好、是遗憾也罢,她再也无法挣扎…

  他的吻炽热狂烈,又长又绵密,她在他的鼻息里辗转呼吸,忘了过往的爱恨,也抛掉盘据多年的悲苦,心魂全融进了他的体内。

  无数的梦里孤寂,就是渴望醒来与他相拥,如今,在他那温热的膛里,她找回孤独已久的心。

  或许再难地久天长,但她只要此刻拥有。

  她伸出双手拥抱他,以她所能想到的热情回应他,舌缱绻,耳鬓厮磨,就像他们在他的小套房里,恣意地享受无忧的青春。

  深深的绵,让一切变得无法控制,他热烈亲吻她柔软的瓣,一再深入探寻她的芳香甜蜜;随着彼此体温的升高,他用力摩挲她的背,将她抱得几乎离地,一双手掌不断滑移,由上到下,滑过发丝、抚过肢,来到部…

  他抱起她,走到边,以灼热的目光凝视她,微微息。

  她卧在他的怀里,畔牵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伸手去解他的衬衫钮扣。

  “佩瑜!”

  他低声轻叹,眸光十分温柔,将她轻轻放在上,为她褪下长袖T恤,解开她的衣,低头吻上她雪白的部,那粉红美丽的蓓蕾。

  “仲恩…”她呻一声,轻他的头发,整个人都酥软了。

  他们很快卸去彼此的衣物,裎相对,肌肤相亲,在柔和的灯光下,慢慢地摩挲对方的身体,仔细看他更加结实的肌,也看她变得圆房…

  她脸红了,笑得娇羞,笑得他心摇神驰。

  他起她的长发,让一头乌黑秀发披在枕头上,握她的手指,轻柔地叠上她的身子,从额头、眉毛、眼睛…顺序而下,温柔地吻她。

  吻印来到她的部,他以亲吻,也以手,细细抚过柔软的雪峰…

  “别摸…”她低喃轻笑,拿开他的手,放到她的间。

  “佩瑜,可以吗?”他重新回到她的瓣,渴望地吻她。

  “安全期。”这是他们过去的“通关密语。”

  他又是深深地吻她,她也向他的火热望。

  强烈的冲击进入她的体内,她逸出低,双手攀上他的背,将他抱得更紧;随着他的律动,她又回到满天星斗下,带着微笑,随手一拨,天空哗啦啦掉下碎钻似的星星,他们在流星织的璀璨里飞奔,舞动出更多的星辉光芒…

  …

  结束最情的绵,她卧在他的怀抱,一起浸润在月光里。

  他轻轻吻她,‮弄抚‬她的头发。“佩瑜,对不起,我得回去一趟。”

  “我知道。”

  “你先睡,我一个钟头内回来。”

  “你不回来也没关系,回去照顾康大哥吧。”她淡淡说着。

  她侧躺望向落地窗外,月光很亮,照出山脉沉静的轮廓。

  他拉妥棉被,盖住她的肩头,再亲吻她的耳垂,起身穿衣。

  她听到他宪牵的穿衣声、拿钥匙声、脚步声、开门,再锁门…

  她身心完全松弛,疲倦地闭上眼,什么也无法思考。

  她拢紧被子,嗅闻他的体热气味,恍恍惚惚,似睡不睡,有些思绪飘了出来,像是挡住月光的乌云。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身边又有了他的温热,她的手也握在他的手里。

  “回来了?”她闻到他洗完澡的香皂清香。

  “吵醒你了?”他仍是去衣服,将她拥在他的怀抱里,亲吻她的后颈。

  “没有。”她声音很轻,像是不敢过份挥洒的月光。“你说,如果我和你哥哥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

  “考我?”他翻过她的身子,让两人面对面并卧。

  乌云飘开,她看到他月光下的温柔笑意。

  他轻抚她的脸,郑重地回答她的问题:“我会先去救我哥,因为你会自己游上岸,找到游泳圈,再回来拉我们一把!”

  他懂了!她鼻头酸酸的、心也酸酸的,两道泪水无声滑下。

  “佩瑜!”他拥她入怀,心疼地吻她。

  她在他肩头蹭干眼泪。“康大哥和晓虹还好吧?你不回去睡吗?”

  “他们很好,如茵和智山也在那里,他们晚上会在那边睡。”

  “你哥哥一个人不要紧吗?”

  “有他们三个‘照顾’我哥,恐怕我哥还不得安宁,刚刚回去,本想照料我哥睡觉,没想到他们已经把他拖上,四个人挤在上玩大富翁。”

  她轻浅笑,又不免担忧地说:“如果晚上有什么事的话…”

  “我哥的情况很稳定了,我直到一年前才没陪他们父女俩睡,现在就晓虹跟他睡,只要早上有人帮他起就行了。”

  她看到他的辛苦,而她,从来不曾陪他走过艰苦岁月,只是来发心情,然后“接收”安乐的现状吗?

  她转过身向左侧躺,背对着他,又去看窗外的月光。

  他靠上她,以膛贴紧她光滑的背脊,手掌在她身上温柔‮摩抚‬。“晓虹知道你来,很高兴。我跟她说,阿姨开车累了,现在在缘山居睡觉,明天再过去看她。”

  “我一早去看她吧,拿生日礼物给她,然后就走了。”她垂下睫

  “这么快就走?”他不拥得更紧。

  “我只请两天假,明天晚上台北还有一场喜宴,大企业家嫁女儿,那是我负责的公司,我必需代表银行出席。”

  她提醒了他,她仍是大都会里的忙碌粉领族,她的生活重心在台北。

  “佩瑜,你喜欢清境吗?”他轻吻她的耳垂,试探地问。

  她没有回答,把他摸到左边部的手拿开。

  他知道他问得太直接,她不可能马上放弃目前的工作,但他是那么渴望把握住失而复得的她,他将竭尽所能,缩短彼此的距离。

  “以后你休假还是星期假,我去接你上山,这里也是你的家。”

  “唔。”

  “等到花园营运状况稳定下来,我希望…”

  “我想睡了。”她又拿开他的手。

  她一再拿开他的手,他早在今晚第一次碰触亲吻时,就发现了异样,她却一直刻意不让他靠近那个部位。

  “佩瑜,这是什么?”

  他坐起身子,将她翻了过来,让她仰躺面对他,手掌则是覆上她的左边部,在靠近腋下的房处,捏住了一团硬币大小、还会滑动的块状物。

  “纤维瘤。”她马上回答。

  “要不要紧?”他眉头锁上担忧,轻轻按那团东西。“有做过检查吗?”

  望着他深邃忧虑的眼眸,她的心仿佛被一层逃陟绒包了起来。让他捧在掌心细

  细呵护,这种感觉已经遗失很多年了,此刻又重新寻回。

  她仍是拿开他的手,淡淡地微笑说:“我看过医生,他说就是纤维瘤,很普通的,没有危险。”

  “是这样吗?要不要再检查一遍?”他握住她的手掌,担心地问。

  “我每年回诊,没问题。”

  “不需要割掉?”

  “不需要。”

  “佩瑜,还是我陪你,再去找其他医生检查?”

  “你好烦!我要睡了。”她蒙起被子。

  他也不再谈这个话题,关掉台灯,拉好被子,与她在月光下静静相拥。

  “明天一早起来,我带你去花园散步,花都开了,好美。”

  “嗯。”“我爱你。”他亲吻她的额头,握住她的手。“好好睡,有我在,你安心睡。”

  他,就是她最有效的安眠葯,她今晚将不会再作恶梦了。

  她不自觉地捏住他厚实的手掌,立时感觉到他温柔有力的回握。

  夜渐深,大地进入眠梦,月踮着脚步,轻悄悄地离开。

  她依然恍恍惚惚,似睡不睡。

  随着月光的消失,她也放开了他的手。  WwW.6nNxs.cOm 
上一章   破晓时分   下一章 ( → )
流年小说网为您推荐最新最好看的破晓时分免费阅读,您可以方便的进行破晓时分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看破晓时分免费阅读,就上流年小说网。致力最快速更新破晓时分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阅读网。